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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轟洋介X漆原凌】消失的漆原(短/完结)

小孩子其实很麻烦。


无论从哪个方面,人类幼崽对于漆原凌而言,都是一个麻烦至极的存在。


可是——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小孩子?


——


不良其实哪里都有。


无论是本就不平静的户亚留市,还是更乱的SWORD地区,故意留着嚣张发型,仿佛借此就可以凸显出自己的厉害的不良少年们比比皆是。


欺凌事件也就见怪不怪了。


本来,这一切都和漆原凌没有任何关系——他才刚刚进入凤仙学园,一个叫鸣海大我,看起来很强的家伙终于答应和他单挑。


有这样令人激动的事情在前方,又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的脚步?


除非,来自战力很弱,偏偏还无比嚣张的不良的嘲讽:“滚远点,豆芽菜——!”


本来急匆匆地脚步突然停住,天空中没有烈日也没有阴雨,但仍然遮打着的黑色雨伞稍稍向上。


露出了才刚到肩膀的天然卷发,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。


“什么?”看起来就像是得了重病的豆芽菜,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:“麻烦了,请重复一遍。”


“我说——!”


显然年纪比漆原凌小,却偏偏比他还高半头的不良少年,愤愤地将被自己欺凌很惨的小书呆子用力丢到一旁,转而用指头去戳他身上的凤仙制服。


——凤仙又如何,他会怕吗,更何况,眼前这个家伙,像是快病死了的样子吧,要死不活的……


后续如何还未想完,不良只觉得太阳穴处传来一阵剧痛,顿时天地倒转。


甚至,他只对自己出了一拳。


不良躺在地上,连呼吸都觉得艰难。


……太弱了。漆原凌毫不留恋地转身,对这样弱到如同垃圾的人,他心跳的频率甚至都因为无聊而变得更为缓慢。


远没有之前由于疾走而带来的感觉。


但他的袖子却被拉住了。


唔……


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去,小书呆子正紧紧抓着他的袖扣,甚至因为太过用力,骨节已经开始褪去血色,泛着苍白。


必然要冷漠地警告:“放手。”


小书呆子却不听,反而更加用力。


——很烦,袖扣都快被他揪掉了。


小孩子很烦。被抓住很烦。不能快去找鸣海大我那个家伙很烦。


可小书呆子偏偏还用很稚嫩的声音说:“我想和你一样厉害。”


由于种种经历和缘故,漆原凌的面部几乎已经丧失了做表情这一功能,但这一刻,他还是听到自己很无奈地说道——


“还是读书吧。”


——


“欺凌”这件事很可怕,足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。


漆原凌比谁都清楚。


在他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年纪里,因为天生瘦弱,他面临过很多次欺凌。


起初他选择沉默接受,逐渐地,他发现这一切都来得这样莫名其妙,让人无法躲避。于是之后,他选择了正面应对,一次输掉,就再来第二次,第三次,直至胜利。从毫无逻辑的打斗,到开始看着影碟学习泰拳和格斗术,到变成现在的漆原凌。


他变得偏激又偏执,这不是好事,却能让他热血沸腾。


这样就够了。


但这些没必要和小孩子说,和自己又没有关系。


可小孩很顽固,一直跟在自己身后,漆原凌加快了速度,就在小孩彻底无法跟上自己,眼看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——


他大声喊着:


“我想变强!”


变强啊——自己也想。


深居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头顶的一片天空,而真实的世界永无边垠,永远都会有比你更强的人存在。


所以人才必须永远走在让自己变强的路上。


所以——


漆原凌盘腿坐在垫子上,看着小书呆子冲着沙袋挥汗如雨。


啊——自己为什么会同意?真是见鬼……


——


漆原凌其实没有太多技巧教给他。


书呆子也因为智商还算够看的原因很快学会了他所传授的那些技巧。


包括漆原凌的膝击——叫轟洋介的小书呆子看他示意完,问他:“承受的如果是普通人会怎样?”


毫无感情,干瘪的回应:“会死。”


轟洋介立刻闭上了嘴巴。


对于成年人而言,有一个默认的规则——面对一场战斗,如果在两至三次攻击后,对方已经陷入“毫无回手之力”的境地时,会立刻收手。


这是来自天然的敬畏感,也是对于“他人性命”的最后一层保护。


但漆原凌还未成年,即便成年,动手之后,但凡陷入癫狂状态的他,也从不可能会遵从这一规则。


所以对于这些,他一概没有教给轟洋介。


也幸好轟洋介多询问了一句后果——


就算是若干年后,他被一个叫村山良树的家伙,打得狼狈不堪的时候,他也没敢使用漆原凌教授给他的膝击。


倒不是觉得村山抵挡不住,着实是童年阴影来得太过深重。


在轟洋介终于可以自己练习、深入研究后,漆原凌成为了凤仙学园新一届的四大天王之一。


前任的四位,随着美藤的死亡和近在眼前的毕业,与学弟们完成了交接。


从那之后,轟洋介见到漆原凌的次数越来越少,越来越少,直至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生活中。


这样也好。


轟洋介想。人不应该习惯于依赖。


——


人难免有“久别重逢”这样尴尬的时刻。


譬如在鬼邪高校与凤仙学园决战之后。


凤仙的和尚们很碍眼,留头发的干部们更加碍眼……轟洋介觉得,只有漆原凌穿着这一身制服的时候,才不会让他觉得这样烦躁。


这是他正常想起漆原凌的频率——稳定的一天一次。


大战结束,鬼邪高的成员们都四散了,他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,然后被一把黑色的雨伞挡住了去路。


“赢了吗?”


漆原凌整个人仍然被深深地遮挡在黑伞下,只是容易散乱的头发稍微短了一些,天然卷似乎只能如此,丝毫没有突然变直的可能——


他这样问着轟洋介。


轟洋介站在原地,看了他很久很久,突然而然地笑了出来。


多年之后,他们又重新坐在了一起。


长久的,很多很多的沉默积压在他们中间,却没人觉得不自在。


漆原凌从来不是话多的人,轟洋介觉得,他其实很冷漠。


轟洋介虽不至于,但他也更偏爱安静。


从认识到现在,他们两个的相处,沉默才是大多数。


于是莫名其妙的,轟洋介和漆原凌的交集又变得多了起来。


轟洋介不太清楚漆原凌消失的这几年经历了什么,但他也从未询问,偶尔还是会挑衅一下漆原凌,然后被他打倒在地。


漆原凌从不会对他使用那些自己在打斗时所惯用的,太过激的招式。


轟洋介说起来也算有恃无恐。


再之后,他已经没有了幼时的胆怯,想起来就问:


“凌,为什么会总拿着它——”


轟洋介指的是漆原凌从不离手的那把黑色雨伞。时间久了,他甚至觉得,那把雨伞才该是漆原凌的本体,如同动漫里的人物一样。


“啊……”漆原凌含糊着回应:“本体。”


轟洋介露出了他在鬼邪高里,从不会露出的笑容。


——


其实算来,漆原凌是陪伴轟洋介最久的一个人。


父母均忙于工作,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,无论同学或是朋友,按照轟洋介的性格,也很难维持太长久的关系。


人总是如此,给予对方多少感情,便想要获得多少回应。


对于正常人的情感需求,轟洋介很难做到,于是很多关系也因此逐渐地划上句号。


但好在漆原凌不同。


有时候,轟洋介甚至觉得庆幸——幸好他不同。


漆原凌不觉得自己给予了轟洋介什么感情,更从不想着索取回应。但他长久的、沉默的陪伴,反而是轟洋介最需要的东西。


在夜晚,轟洋介难得的柔软时间,他这样与漆原凌说着。


漆原凌却沉默了很久,沉默到轟洋介以为,这一晚就要这样结束时,才听他低声地回应。


“没有什么是永远的。”


阳光的照射不会是永远的,树叶的不会是永远的,漆原凌的陪伴也不会是永远的。


“我知道——”


轟洋介松出一口气,看着窗外的点点霓虹:“我知道。”


但他不知道分别会来得这么快。


一年后,漆原凌又消失了,如同当年一样。


他没有去寻找,而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着……然而,又好像总能听到他的声音。


幻觉吗?他猜想,考虑自己是否有去看医生的必要。


——


黑色雨伞是被一个留着胡子的寿司店老板交给他的。


轟洋介总觉得对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,然而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。


也通过他,轟洋介总算得到了漆原凌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消息。


啊——也不是很意外,凌他不总是很瘦弱的样子吗,随着年龄增长,也不见他变得强壮起来。


打着黑色雨伞的他,总会被外人揣测为“这样看起来可以更酷更厉害”,但轟洋介也亲眼看到他某次不小心在太阳光下照晒了不到五分钟,被照晒后的皮肤就迅速出现斑点和僵青的表现。


他拿着黑色雨伞回家的时候,不知道为什么,他撑起了这把雨伞。


走在下面,果然也会有“这样看起来可以更酷更厉害”的感觉。


回家后,将雨伞收好,放下,然后突然想起漆原凌很久之前,含糊地说着“本体”的场景。


也算事实,漆原凌从不屑说谎话,当然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他。


次日,轟洋介出门,日复一日的,他好像永远都是一个人。


只是家中多了一把雨伞,和它的共生体一样,是一把很安静的雨伞。


这样很好。


轟洋介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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